幻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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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境
想好法子安置小龍後，魏獻儀很快在水晶洞內布置起來。
她一直在結印、布陣。
臨到關頭，一段雲裳飄至她的眼底。
是晏程雲。
魏獻儀心生不適之感，但並未表露，反而愈加專心地在手上結印。對晏程雲，她眼皮都沒擡一下，自然也就沒看見晏程雲手中緊攥著的一幅畫。
這幅畫，被懸於半空的小龍見到，他想到關於它的來歷，面色驟然煞白，偏偏晏程雲對他的慘狀視若無睹。
晏程雲已見過畫中內容，他攜此畫卷走到魏獻儀面前，靜靜站立良久後，才問她道一聲：“神女就這般不願瞧我一瞧嗎？”
魏獻儀斂眸不語。
在她看來，晏程雲這是明知故問。
她避他如洪水猛獸，他怎會不自察？如今倒是理直氣壯地問她態度……
可此前魏獻儀也曾告訴他，誰也不要靠近誰，誰都莫要打擾誰，晏程卻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，如今這般姿態，又是為何而做？
魏獻儀忽然感到一種深沈的倦意正席卷著她的身心，而造成這一切的青年卻仍在她身側侃侃言說。
“沒關系。”他聲音低低的，“一切都不要緊，不論神女待我如何，總歸都還算來得及。”
晏程雲的這些話說得很是奇特，魏獻儀難免擡眼朝他看去，她沒說話，他神色如常。
魏獻儀的手上正結著一道漂亮的流光符箋，卻在晏程雲倏忽朝她微笑時陡然炸裂，她印符失敗，他面露笑容。
“早晚，”晏程雲擡起手中畫卷，定定看著魏獻儀，“早晚我會得到……”
他的眼神裏滿是晦意，語氣轉淡，晏程雲沒有把話說完，因為眼下並非一個絕佳的時機，晏程雲明白，有些話雖情意濃稠，但若真的說出口，可能就只剩下膩煩。
小龍在這二人的不遠處，在察覺到隱在的危機後，他就在思考是否要與這二人說明。他其實是想要告訴魏獻儀的，但想到魏獻儀對他的態度不算好，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另一方面，這裏有晏程雲在。
晏程雲的背後站著天外雲漸尊臺的主人，也是萬萬年以來唯一的天地共主，只要他在，只要他願守護，一切困厄皆可渡過。
可是當小龍看向晏程雲，發現對方如今只是一尋常修士，他又猶豫了，萬一，萬一呢……若是晏程雲沒能抗住厄難，那他便是害死他們的元兇。
好不容易做下決斷，小龍吱了一聲，正想開口同魏獻儀等人說話，卻見原先還背對著他的晏程雲忽然偏過身子，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。
晏程雲的食指輕點唇瓣，眼眸因微笑撩開鴉羽似的眼睫。
晏程雲點了兩下唇。
示意小龍不要多說也不要多做。
小龍心底發麻，驟生寒意，瞬間明白晏程雲知道存在著的危險，但是……為什麽不告訴魏獻儀？
不等他想明白個中關鍵，晏程雲伸手從他頭發裏抽出一根龍絲，纏在小指上，至於龍絲的另一端……晏程雲看向魏獻儀。
他從背後輕輕地握住了魏獻儀的手，再一次將她沒有完成的那道符印打碎了，符印碎裂時一時流光四散。
晏程雲知道她會不高興，便愈加主動地靠近她。
他貼著她的手指，一節一節，一寸一寸，掌心相印親密無間。
他的手指修長，指節骨骼分明，唯一的不足就是太過冰冷生硬，如瑤山明玉，如雲中寒月。
一股顫意向魏獻儀的手臂襲來，她冷靜下來後很快生出惱意。
魏獻儀正準備回過頭向晏程雲問個究竟，卻在偏頭的一瞬被卷入一潮靈息之中。
“做個好夢。”
魏獻儀甚至還能聽見他的笑聲，卻滿目皆白。
繼而她的身軀與魂靈在這混沌中徹底迷離。
在進入這個世界的最初，魏獻儀聽到一道聲音，音色熟稔至極，但是她卻久久不能想起這聲音主人的名姓。
“阿姊，那是只六尾火狐貍。”
少年伏在她的身後，他在她耳邊悄悄言說，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耳根處。
魏獻儀茫然，她何曾有過這麽一位兄弟？
然後她睜開眼，天是青空連雲，地是濃翠塵表，雲彩和風，山巒起伏。他們站在青棠樹下，落花簌簌，隨風滾滾而至。
在她背後，同她說話的少年擁有一頭綿長的藍發，一對琥珀顏色的星眸，他白皙的面龐透出溫柔，看她時的眼神和順而堅定。
魏獻儀看著這少年楞住，隨後她做出一個與自我意識不符的動作。
她伸出手，揉了揉他的頭，語氣寵溺，“小池，別怕，姐姐會保護你。”
“阿姊，我不怕。”少年聲音輕輕的，很溫和。
他稍稍從魏獻儀的身側走出，然後對她露出和煦而璀璨的笑容，“他是才化形的狐妖，我不怕的，更何況……他美極了。”
魏獻儀順著少年的話音看去，見到一身著雪裳的年輕男子，正目露疑色地看著他們。
他滿頭青絲不飾一物地從肩頭滑落，他眨了眨眼，因卷翹長睫而在眼下自然形成一片陰影。
他的眉眼精致，膚如璧玉，唇色嫣嫣。目光垂落在魏獻儀身上時，不覺流露情誼，對視之間，好似有萬語千言要同她言說。
一時，魏獻儀覺得自己被攝住了心神。
見到他，她的目光就沒法移開，合歡花落，將他身形稱得如松如柏，期期慕慕之間，這一眼恍若萬年。
魏獻儀的識海內傳來一道聲音——
“這是狐妖赤雲與北海之主萇儀的初見之日。”
“此時，赤雲未死，萇儀仍是天地間最具尊榮光華的龍女。”
他說罷，不等魏獻儀反應過來，緊接著天地驟變。
隨著世界一陣翻轉，魏獻儀再睜開眼已是深秋時節。
上一瞬還在眼前郁郁蔥蔥，花開花落的青棠樹，在這裏已經成為一樹的枯枝。
在枯敗的青棠樹下，雪裳的年輕男子半坐在地上，他的懷中倒著一只精元殆盡的鸞鳥。
在這一山沈寂中，渾身披布翠綠的鸞鳥十分鮮活，然而在魏獻儀眼中比之更為鮮活美麗的是狐妖赤雲。
赤雲擡起頭，看向魏獻儀的視線軟的不像話，“小儀，我們可以救下這只鸞鳥嗎？”
魏獻儀的身體再一次不受控制了。
她不由自主地心想：她如何才能拒絕赤雲？
她朝赤雲走去，半蹲在赤雲的眼前，對赤雲點頭，微笑，“可以救下它，只是需要耗費一些精血。”
說著，“魏獻儀”便要舍出自己的精血。
但是狐妖阻止了她，他緊握住她的手，告訴她：“不要，不要小儀的，幾滴精血罷了，我來就好。”
不等“魏獻儀”拒絕，赤雲何其果斷地破開了自己的指腹。
狐妖的點點精血浮露而出，落在鸞鳥的喙上，不過多久鸞鳥便恢覆了生機。
魏獻儀瞥見赤雲驟然慘敗的面頰，她忽然感到一陣慟楚，她這時倒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了。
她撫上心房，又撫上狐妖赤雲的面頰，魏獻儀看著他閃爍不止的瀲灩眸光，她不由自主地為他心痛，或者為他心動。
“赤雲啊……”神識中又傳來那人的話音。
他的語氣頗為懷念：“他永遠都是這樣一位，溫柔，善良，憐憫眾生而又美麗不自知的狐妖，所以北海之主萇儀會愛上他。”
“當然，”他頓住，魏獻儀忽然感到一陣刺痛打在她的背脊上，好像在她的識海中，有誰在看著她一般。
“若是身為人類修士的你，也愛上赤雲，也是不奇怪的。”
他妄自揣度著魏獻儀的心意，讓魏獻儀很不舒服。
“你是誰？”魏獻儀聽到自己啞著嗓音追問對方。
這回世界的景象終於沒有再變換，魏獻儀的神識站在識海中與那人對話。
“為何要引我來此？這裏，究竟是什麽地方？”
他是一團光亮，他什麽也不是，但他還是能笑能嘆，“我是這幻境的主人，你又是誰？我為何要引你來到我的幻境？”
說到後半句，他的語氣有些嘲弄。
魏獻儀聽到他的話，遲疑了一會，若不是識海中的神秘來客，又會是誰將她帶到這裏來？
魏獻儀努力地回憶著幻境之外曾發生的事情。明明是不久前的記憶，卻因時空的阻隔而讓魏獻儀感到十分吃力。
過去的記憶緩慢進入她的腦海，從北海秘境到水晶洞，最後直到想起晏程雲，想到晏程雲在她閉目之前曾對她做的那些奇怪的舉動。
他握住她的手，他在她耳畔輕呢……
到這裏，魏獻儀才恍然驚醒，她之所以會進入這個幻境，其中定不乏晏程雲的手筆。但是讓魏獻儀感到脊骨生寒的，是晏程雲的背後是否幹凈。
會是“他”，躲在晏程雲背後下達這一切的指令嗎？
如果是這樣，魏獻儀只能感嘆一句，“他”終於要對她下手了，為了奪得她的心，“他”也一定很辛苦吧。
魏獻儀不禁哂笑。
她對識海中的神秘人說：“既然不是您引我進入幻境，而我也並非故意來到這裏，那麽可以放我離開嗎？幻境之外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未做。”
對面聞言沈默良久，久到魏獻儀懷疑起他是否已從識海離開時，他忽然哼笑出聲，然後拒絕魏獻儀。
“你以為這是哪裏？”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，魏獻儀感到一陣威壓襲來，壓迫著她的神識。
“這裏，是我的幻境，是我一生的夢魘之地，你說來就來，說走就走……”
“人類修士，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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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幅畫，被懸於半空的小龍見到，他想到關於它的來歷，面色驟然煞白，偏偏晏程雲對他的慘狀視若無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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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獻儀斂眸不語。
在她看來，晏程雲這是明知故問。
她避他如洪水猛獸，他怎會不自察？如今倒是理直氣壯地問她態度……
可此前魏獻儀也曾告訴他，誰也不要靠近誰，誰都莫要打擾誰，晏程卻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，如今這般姿態，又是為何而做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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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程雲的這些話說得很是奇特，魏獻儀難免擡眼朝他看去，她沒說話，他神色如常。
魏獻儀的手上正結著一道漂亮的流光符箋，卻在晏程雲倏忽朝她微笑時陡然炸裂，她印符失敗，他面露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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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方面，這裏有晏程雲在。
晏程雲的背後站著天外雲漸尊臺的主人，也是萬萬年以來唯一的天地共主，只要他在，只要他願守護，一切困厄皆可渡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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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做下決斷，小龍吱了一聲，正想開口同魏獻儀等人說話，卻見原先還背對著他的晏程雲忽然偏過身子，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。
晏程雲的食指輕點唇瓣，眼眸因微笑撩開鴉羽似的眼睫。
晏程雲點了兩下唇。
示意小龍不要多說也不要多做。
小龍心底發麻，驟生寒意，瞬間明白晏程雲知道存在著的危險，但是……為什麽不告訴魏獻儀？
不等他想明白個中關鍵，晏程雲伸手從他頭發裏抽出一根龍絲，纏在小指上，至於龍絲的另一端……晏程雲看向魏獻儀。
他從背後輕輕地握住了魏獻儀的手，再一次將她沒有完成的那道符印打碎了，符印碎裂時一時流光四散。
晏程雲知道她會不高興，便愈加主動地靠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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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指修長，指節骨骼分明，唯一的不足就是太過冰冷生硬，如瑤山明玉，如雲中寒月。
一股顫意向魏獻儀的手臂襲來，她冷靜下來後很快生出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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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做個好夢。”
魏獻儀甚至還能聽見他的笑聲，卻滿目皆白。
繼而她的身軀與魂靈在這混沌中徹底迷離。
在進入這個世界的最初，魏獻儀聽到一道聲音，音色熟稔至極，但是她卻久久不能想起這聲音主人的名姓。
“阿姊，那是只六尾火狐貍。”
少年伏在她的身後，他在她耳邊悄悄言說，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耳根處。
魏獻儀茫然，她何曾有過這麽一位兄弟？
然後她睜開眼，天是青空連雲，地是濃翠塵表，雲彩和風，山巒起伏。他們站在青棠樹下，落花簌簌，隨風滾滾而至。
在她背後，同她說話的少年擁有一頭綿長的藍發，一對琥珀顏色的星眸，他白皙的面龐透出溫柔，看她時的眼神和順而堅定。
魏獻儀看著這少年楞住，隨後她做出一個與自我意識不符的動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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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姊，我不怕。”少年聲音輕輕的，很溫和。
他稍稍從魏獻儀的身側走出，然後對她露出和煦而璀璨的笑容，“他是才化形的狐妖，我不怕的，更何況……他美極了。”
魏獻儀順著少年的話音看去，見到一身著雪裳的年輕男子，正目露疑色地看著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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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眉眼精致，膚如璧玉，唇色嫣嫣。目光垂落在魏獻儀身上時，不覺流露情誼，對視之間，好似有萬語千言要同她言說。
一時，魏獻儀覺得自己被攝住了心神。
見到他，她的目光就沒法移開，合歡花落，將他身形稱得如松如柏，期期慕慕之間，這一眼恍若萬年。
魏獻儀的識海內傳來一道聲音——
“這是狐妖赤雲與北海之主萇儀的初見之日。”
“此時，赤雲未死，萇儀仍是天地間最具尊榮光華的龍女。”
他說罷，不等魏獻儀反應過來，緊接著天地驟變。
隨著世界一陣翻轉，魏獻儀再睜開眼已是深秋時節。
上一瞬還在眼前郁郁蔥蔥，花開花落的青棠樹，在這裏已經成為一樹的枯枝。
在枯敗的青棠樹下，雪裳的年輕男子半坐在地上，他的懷中倒著一只精元殆盡的鸞鳥。
在這一山沈寂中，渾身披布翠綠的鸞鳥十分鮮活，然而在魏獻儀眼中比之更為鮮活美麗的是狐妖赤雲。
赤雲擡起頭，看向魏獻儀的視線軟的不像話，“小儀，我們可以救下這只鸞鳥嗎？”
魏獻儀的身體再一次不受控制了。
她不由自主地心想：她如何才能拒絕赤雲？
她朝赤雲走去，半蹲在赤雲的眼前，對赤雲點頭，微笑，“可以救下它，只是需要耗費一些精血。”
說著，“魏獻儀”便要舍出自己的精血。
但是狐妖阻止了她，他緊握住她的手，告訴她：“不要，不要小儀的，幾滴精血罷了，我來就好。”
不等“魏獻儀”拒絕，赤雲何其果斷地破開了自己的指腹。
狐妖的點點精血浮露而出，落在鸞鳥的喙上，不過多久鸞鳥便恢覆了生機。
魏獻儀瞥見赤雲驟然慘敗的面頰，她忽然感到一陣慟楚，她這時倒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了。
她撫上心房，又撫上狐妖赤雲的面頰，魏獻儀看著他閃爍不止的瀲灩眸光，她不由自主地為他心痛，或者為他心動。
“赤雲啊……”神識中又傳來那人的話音。
他的語氣頗為懷念：“他永遠都是這樣一位，溫柔，善良，憐憫眾生而又美麗不自知的狐妖，所以北海之主萇儀會愛上他。”
“當然，”他頓住，魏獻儀忽然感到一陣刺痛打在她的背脊上，好像在她的識海中，有誰在看著她一般。
“若是身為人類修士的你，也愛上赤雲，也是不奇怪的。”
他妄自揣度著魏獻儀的心意，讓魏獻儀很不舒服。
“你是誰？”魏獻儀聽到自己啞著嗓音追問對方。
這回世界的景象終於沒有再變換，魏獻儀的神識站在識海中與那人對話。
“為何要引我來此？這裏，究竟是什麽地方？”
他是一團光亮，他什麽也不是，但他還是能笑能嘆，“我是這幻境的主人，你又是誰？我為何要引你來到我的幻境？”
說到後半句，他的語氣有些嘲弄。
魏獻儀聽到他的話，遲疑了一會，若不是識海中的神秘來客，又會是誰將她帶到這裏來？
魏獻儀努力地回憶著幻境之外曾發生的事情。明明是不久前的記憶，卻因時空的阻隔而讓魏獻儀感到十分吃力。
過去的記憶緩慢進入她的腦海，從北海秘境到水晶洞，最後直到想起晏程雲，想到晏程雲在她閉目之前曾對她做的那些奇怪的舉動。
他握住她的手，他在她耳畔輕呢……
到這裏，魏獻儀才恍然驚醒，她之所以會進入這個幻境，其中定不乏晏程雲的手筆。但是讓魏獻儀感到脊骨生寒的，是晏程雲的背後是否幹凈。
會是“他”，躲在晏程雲背後下達這一切的指令嗎？
如果是這樣，魏獻儀只能感嘆一句，“他”終於要對她下手了，為了奪得她的心，“他”也一定很辛苦吧。
魏獻儀不禁哂笑。
她對識海中的神秘人說：“既然不是您引我進入幻境，而我也並非故意來到這裏，那麽可以放我離開嗎？幻境之外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未做。”
對面聞言沈默良久，久到魏獻儀懷疑起他是否已從識海離開時，他忽然哼笑出聲，然後拒絕魏獻儀。
“你以為這是哪裏？”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，魏獻儀感到一陣威壓襲來，壓迫著她的神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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